下午一放学我们就赖在操场上杀了个昏天暗地。
回家时还真有点天昏地暗,我骑得飞快,结果在胡同口被奶奶揪了下来。
她说,「老天爷,这大晚上的你不能悠着点!摔倒了可咋办。」
完了奶奶嘱咐我过会儿到她院里一趟,「有好吃的」。
扎下自行车我就窜了过去。
谁知奶奶只是摸出来两石榴,让我明天中午上她这儿吃饭。
「别忘给你妈说。」
也许是奶奶太老,明亮的灯光下屋里显得光滑而冷清,「中秋节没赶上趟,那咱也得补上。不能和平不在咱就不过吧。」
其实这些事也不过是给我增加点饭桌上的话头。
我故作冷淡地说了出来,结果母亲更是冷淡——她甚至没有任何表示。
一时喝粥的声音过于响亮,像是什么妖怪在吸人血。
可是除了埋头喝粥,我又能做点什么呢。
有时多夹几次菜,我都会觉得自己动作不够自然。
突然,母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她说,「你饮牛呢。」
我和母亲发生关系,她并没有放在心上,在她眼里,那可能确实只是一个意外,至少我的表现,始终是没有母亲坦然的。
这可能也与时代有关,九十年代的农村,与性挂钩的氛围总是沉闷的,更别提那时候的女性了,她们内敛将名声面子看得很重。
诚如陈老师所说,性这东西真的就是那么回事,可以做但是不可以张扬。
我抬起头说,「啊?」
母亲给我掇两筷子回锅肉,幽幽地,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妈虐待你。」
我想笑笑,又觉得这时候笑会显得很傻逼,只好又埋下了头。
母亲敲敲桌子,说,「嘿,抬起头。」
于是我就抬起了头。
「笑个屁,」
我终于笑了笑。
其中就有陈老师。
我说快了,过两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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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顿饭吃到了两点多。
收秋时,陈老师也来了。
母亲笑笑,也没说什么。
她柔声问我啥时候拆线。
我问他,「你妈咋不来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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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愣间母亲已起身向厨房走去。
一碟卤猪肉,外加一个凉拌黄瓜。
这棵蔫豆芽一股脑提来了八斤月饼。
她怪我真是胆大,带着伤也敢打球。
经奶奶特许,爷爷得以倒了两盅酒。
虽然知道不应该,我还是一阵惊讶。
而在我记忆中,奶奶永远是第一喷手。
她说,「林林你总算下晚自习回来啦。」
送他到门口时,我问,「你一个人来的?」
母亲盛小米粥来,在我身边站了好一会儿。
很快,她开始讲述自己一周多的城市生活。
搞不懂为什么,我甚至没勇气抬头看她一眼。
空气里又开始季节性地弥漫一种辛辣的湿气。
我立马打了个饱嗝,好像这才发现自己吃撑了。